章邯和肖海沐沐三人，离开飞鱼总部大楼。
十二月底的江汉气温刚过零度，夜里一股冷风袭来，让人不由自主想裹紧衣衫。
章邯穿的还算厚实，沐沐依旧是一身工装，冷风飕飕，她紧紧抱着怀中的文件夹，落在了两人身后。
“给，穿上吧。”
不知何时，肖海脱下了外套。
“啊，不用了，谢谢肖主管。”
章邯回头看着肖海，内心一声长叹，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肖海听到章邯的名字，想起了一个与他同名的老朋友。
但是打死他都想不到，面前的章邯，就是当年那个章邯。
第一眼看到肖海，章邯愣了几秒。
那几秒，他努力将印象中的一张脸和面前的人对应了起来。
没错，肖海，当年跟他一起投身电竞行业的队友之一。
章邯选择加入POP之前，曾经在一家小俱乐部打比赛，比赛项目只有CS。
那时他的四名队友，其中之一就是肖海。
现在想想，大约是十二年前的事情。
那一年，是华夏国电竞史最值得铭记的篇章之一。
FPS届，WEG第三季，vNw获得国内第一个CS世界冠军。
WAR3项目，后来被誉为人皇的SEA第一次收获世界冠军。
国内电竞人以为电竞行业即将步入正轨，多少怀揣电竞梦的少年，一脚踏入这个看似前景无限的行业。
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情，给了他们当头一棒，电竞行业，仍旧是寒冬。
尤其是在FPS届，这一棒砸的国内PFS游戏很多年无法登上世界舞台。
电竞俱乐部最大的经济来源出自赞助商，除此之外，极度匮乏的盈利手段，让俱乐部投资者看不到任何希望。
加上外部的经济大环境问题，小型FPS俱乐部纷纷解散。
只有vNw这等老牌强队勉力支撑。
随后，CS的续作，CS1.6登录Steam平台，宣布CS进入收费模式。
在国内普遍使用免费软件，玩免费游戏的时代，几乎没有人花钱买游戏。
失去了新玩家，CS再无新鲜血液供给，逐渐走向没落。
章邯和肖海都是那个时期加入CS俱乐部。
不同的是，章邯被骗去D国，还有比赛可打，肖海则完全失去了游戏环境。
章邯离开国内太过突然，那时候联系方式单一，到了D国他被SK的人盯着，一直无法联系昔日的好友。
渐渐地，他失去了所有队友的消息。
今天见到肖海，他真的很震惊，但这份震惊，只能掩藏在心底。
他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
肖海请他吃夜宵，有些出乎章邯的意料。
这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个，连一包小浣熊都不愿意买的抠门货吗？
他给沐沐递衣服，章邯总算看到了一些昔日的影子。
沐沐推辞不过肖海的好意，只好披上衣服。
天气太冷，三人没走多远，进了一家火锅店。
服务员拿上菜单，肖海道：“章邯，你是客人，你来点菜吧。”
章邯抬手一挡，说道：“抱歉，我晚上从来不吃东西。”
沐沐和肖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章邯。
“不吃宵夜，那你人生的乐趣少了很多。”沐沐将菜单放到肖海面前。
肖海又把菜单推给沐沐，一手按住示意她点菜，别再推过来。
章邯不吃宵夜，他很奇怪，问道：“为什么晚上不吃东西？”
“习惯。”
晚上八点之后不吃东西，的确是章邯的习惯。
这一习惯他已经保持了九年。
宵夜、吸烟、酒精此类东西，他通通不沾。
原因很简单，这些都会缩短职业选手的职业寿命。
“习惯？你还在上学吧，是怕睡的晚吗？”
“也不算是，私人习惯吧。”
目前国内的职业选手，对私生活要求没有什么规范，章邯也不想多说，免得又要解释一番。
“那我们吃饭你看着，好像有点儿不太合适。”
章邯道：“没关系，给我一杯白开水。你找我不会是单纯的想吃饭吧？”
肖海笑道：“当然不是，你应该知道，我主管飞鱼绝地求生区主播的事。至于找你，最近的很火，知道吗？”
“是很‘火’，肖主管想知道什么？”
肖海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事，能跟我讲讲你的事吗？”
“我的事？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你想知道什么？”
肖海略一沉吟，“既然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不妨说说为什么玩绝地求生。”
“前段时间受了次伤，差点去向阎王爷报道。后来侥幸捡回一条命，就不想走原来的路，换一条走走。”
听到章邯险些出事，沐沐抬头看着他，眼里全是不相信。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掉水里脑袋磕在石头上，伤好没多久。”他摸了摸头上的疤，“喏，就是这里，你可以过来摸摸。”
除了意外，肖海还听出了些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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