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醒来时，对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时，自己还是穿着衣服的。
揉了揉眼睛，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他猛的坐了起来。
章邯就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瓶水正望着他。
“喝吗？”
肖海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章邯扔了过去。
灌下半瓶水，肖海已经完全清醒。
“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四。”
双手伸入口袋，肖海一副怀疑的口吻问道：“十一点？怎么还这么黑？我手机呢？”
“在床头柜上。黑是因为我没有拉开窗帘。”
拿过手机，章邯没有骗他。
“抱歉，昨晚失态，给你添麻烦了。”
肖海下床，迅速整理衣衫。
“你要走吗？”
“嗯，还要上班，忘了请假，得回去说一声。”
章邯道：“那她呢？”
肖海一拍脑门，一个大活人躺在床上，怎么就给忘了。
“脑子有点乱，你帮忙叫醒她，我们都得回去。”
“就这样叫醒人家，合适吗？看得出，这姑娘第一次喝这么多。”
“都怪我，哎，喝什么酒。”
“我看你们喝的时候挺开心的。”
“我……”
肖海语气一滞，两眼凝视着章邯。
“看我干嘛？被我说中了？”
肖海吸了一口气，摇晃着手指道：“章邯，没记错我们昨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也只有十八岁，是不是？”
章邯没有否认。
“可我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轻人呢？还有……”肖海挠着头，皱眉继续道：“还有——就是我感觉，好像真的跟你认识，在你身上，某些时候我能看到那个章邯的影子。”
章邯显得很淡定，他道：“或许是你对他印象深刻，见到一个能跟他联系在一起的人，不自觉会刻意寻找双方的共同点。很显然，我不可能是那个章邯。”
“我也知道，你不是。”
“不说这个，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肖海一愣，“什么我打算怎么办？”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对你有意思？”
“我说了，现在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我只想做好事业。”
章邯上下打量着肖海，“对她还没有死心？”
“切，说什么呢？那种见钱眼开的势力女人，有什么不能死心的。”
“见钱眼开？她愿意做你女朋友时，你可不怎么有钱。”
“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任何价值观，随时都会改变。”
“那我得说声抱歉，我只有十八岁，无法理解你们二十岁的变化。但我很清楚，你还是没有死心，是不是？”
肖海脸色逐渐阴沉，“就算不死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章邯内心暗叹，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被人说中心事就翻脸。
“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么，不妨考虑跟我合作一把。”
“跟你合作？合作什么？”
“你的前女友被POP太子爷夺走，恰好我跟POP也有些过节。某种意义上，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还是算了吧，你跟POP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章邯昨晚趴在窗户边，一直到凌晨五点才躺在椅子上休息了几个小时。
他考虑的很清楚，如果肖海打算做什么，他会透露自己和POP有恩怨的事。
如果肖海已经跟过往割裂，那他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昨夜的考虑加上刚才的试探，章邯确信，肖海并没有放下他被抢走的前女友，闻婧。
“我跟POP的深仇大恨，是真的深仇大恨，大到你无法想象。”
肖海愣了几秒，旋即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就算你跟POP有什么，我也不想掺和。”
章邯点点头，“我明白了，有时间的话，找邓文兵聊聊，他在POP那几年的事，估计不会简单。”
肖海再次愣神，“这些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你叫章邯，就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你又不是那个章邯。”
章邯惊觉，自己有些操之过急。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某些时刻会不自觉的站在彼此认识的角度说话。
但肖海眼里，他毕竟还是个不算熟悉的人。
这些话，说的太早了。
“不好意思，肖主管，我的话太多了。”
肖海莫名烦躁，也不知要说什么。
此时，床上的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沐沐醒了。
一脸呆滞的沐沐坐在床上，睡眼迷离，两眼扫过章邯和肖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经历了什么。
大概呆了三十秒，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十二点三十，三人出现在酒店楼下的小吃店。
沐沐面色暗淡，一脸生无可恋之相。
从醒来到现在，她将自己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怎么能这么蠢？
怎么能喝那么多酒？
为什么要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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