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入部队，直接停在部队的办公楼下。
部队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若是放在以往也不允许将车开到这个地方。
但今天张敬忠为陆子破了例。
因为他的腿，更因为他一身的勋章。
“营长好！”
“陆营长好！”
……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向他敬礼。
离的远的也向他投来目光。
放在之前，那好像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此刻无数的目光投来他却略显不自信，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还是有些受伤的痕迹。
张敬忠抬手扶上陆子谦的背。
“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你吗？”张敬忠问道。
似乎是被张敬忠看穿了心思，陆子谦表情微微一僵。
他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和不自信，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像是在戳穿他。
“叶宁将那台医疗设备捐赠给了中心医院，条件是所有从战场上回来的，受伤的军人都可以接受免费治疗。”
“你的腿在部队里也是个奇迹，估计他们一方面想看你的腿的恢复情况，另一方面是羡慕你有一个好对象。”
“所以……”陆子谦想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所以，你的事迹，你跟叶宁的关系全部队皆知！”张敬忠笑道。
“我们的关系。”陆子谦喃喃道。
声音小的连近在咫尺的张敬忠都没能听到。
他好奇在他们眼中他跟叶宁是什么关系，心中又在纠结他要不要接受她的那份心意。
他何德何能让她这样对他。
二十万机器说买就买，说捐就捐了。
感恩，欣喜，愧疚，纠结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他向来做事果决，可是每每遇到叶宁总是变得优柔寡断，变得不像自己。
今天办理出院的时候叶宁是没有跟他一起的，估计是生意上的事忙，他有时候会心疼她，忙起来像是不要命一般。
那个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无能，什么都帮不了她。
“走吧，刘司令还在里面等着呢！”张敬忠开口打断了陆子谦的思路。
听到刘司令，陆子谦才反应过来。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正了正自己的军帽，刘司令是陆子谦父亲的战友。
当初就是他将他从华清接到部队。
他的第一身军装是他给的，他的第一个勋章也是他颁发的。
他见证了他的每一次成长，却不想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分别。
陆子谦的眼圈一瞬间红了，说来他也是经过刘司令精心培养的，但现在他让他失望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张敬忠便敲响了刘司令办公室的门。
只听一声“进来！”他便将门打开。
开门的一瞬，刘司令的目光从桌上厚厚的文件上移开，猛的抬起头来。
看到陆子谦像他敬礼的时候他的眼圈突然红了。
他的桌面上放的是陆子谦的档案，从入伍到现在，从知道他的腿受伤到现在，难受的又何止陆子谦，还有他。
那么优秀的孩子，如今却只能被迫退伍，着实让人心疼。
“腿怎么样了？”看到陆子谦站在那里，他赶紧起身过去询问。
“可以正常行走了。”陆子谦看到刘司令微红的双眼缓缓开口，也算是让他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刘司令拍着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慰陆子谦又似是在安慰自己。
这条腿保住了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司令，我今天过来是来办理退伍的。”陆子谦怕刘司令不好开口，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退伍之后有什么打算？”半晌，刘司令缓缓开口。
“相应国家号召，参与市场经济。”陆子谦答道，底气十足让人放心。
“响应国家号召好，现在市场经济也正在势头上，挺好。”
转移话题之后气氛倒是不像刚才那般严肃。
“你跟小叶的婚事啥时候提上日程？”陆子谦签字的过程中刘司令问道。
大家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他又是陆国安的儿子，对于刘司令来说陆子谦可不只是下属，是战友，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关心一些部队之外的事情。
“等我先稳定下来再说。”陆子谦签字的手微微一怔随后说道。
张敬忠理解，但又觉得可惜，早知这样当初他就不该批老陆的离婚同意书。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刘司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递给陆子谦。
陆子谦将盒子接了过来缓缓打开。
里面一枚闪亮的五角星勋章映入眼帘。
这不是他的第一块勋章，说来也没什么激动的，但却是最后一块，也算是最有纪念价值的。
“人家都说荣归故里，回去的时候把勋章都带上！”
刘司令说着将一朵大红花斜挂在他的身上，像当初上台领奖时一样。
是啊，光荣退伍，即使是退伍也是光荣的，这花好像是应该带的。
张敬忠将他的那些勋章整齐的挂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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