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薇笑了笑，"是啊。"
两日后，晨光微熹。
"都收拾好了吗？"慕容雪薇整理着粗布衣裳，对着铜镜将发髻挽得朴素随意。
"娘娘，都准备妥当了。"琉璃也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装扮，递过一个包袱，"不过这发簪..."
慕容雪薇取下金簪，从包袱里翻出一根木簪替换："以后不必叫我大姐，就喊大姐便是。"
小翠在一旁帮忙整理行装，忽然想到什么："娘...大姐，那些受伤的侍卫大哥们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他们伤还没好全。"慕容雪薇转身，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等养好伤自然会跟上来。更何况，人多反而显眼。"
"可是..."小翠还想说什么，琉璃轻轻拉了她一下，向她摇摇头。
琉璃压低声音道："大姐说得是。只是这一路上若遇到危险..."
"放心，我自有打算。"慕容雪薇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张景临走前给的，以备不时之需。"
一行三人装扮成寻常的商贾女眷，趁着清晨出了山庄。走出一段路后，慕容雪薇回头望了眼山庄的方向，眸光闪动。
"大姐，"小翠小跑着跟上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江南。"慕容雪薇语气平淡，"去找一个人。"
琉璃接过话头："小翠，记住路上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江南第一座城池很快便映入眼帘。城门半开，守卫松懈，三人轻易就混入城中。
"这里...好安静。"小翠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跟我之前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你之前来过？"慕容雪薇挑眉。
小翠点点头："两年前跟着镖队来过一次，那时街上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她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多，连忙闭上嘴。
慕容雪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二人走向一家尚在营业的客栈。
"三位客官。"掌柜的谨慎地打量着她们，"是要住店吗？"
"是啊。"慕容雪薇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们姐妹三个是从外地来做生意的，只是...怎么街上这般冷清？"
"唉，"掌柜的神色一紧，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姑娘有所不知，上个月来了一伙军队，直接闯进知府府，把知府大人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如今占着府衙作威作福，城里的百姓哪敢随意出门？前两日还抢了绸缎庄老板的女儿..."
"绸缎庄？"琉璃插话道，"可是西街那家李记？"
掌柜的一愣："姑娘也知道李记？"
"两年前来过。"琉璃叹气，"李老板待人和气，怎会遇上这种事..."
慕容雪薇适时问道："不知这伙人打着什么旗号？"
"这..."掌柜的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道，"说是什么勤王之师，可哪有勤王之师干这种勾当的？前几日还有人去府衙告状，结果..."
"结果如何？"
"第二天就失踪了。"掌柜的叹了口气，"几位姑娘若是来做生意，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安顿好住处，琉璃关上房门，正要说话，慕容雪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
"大姐，这是..."小翠好奇地看着。
"避人耳目的法子。"慕容雪薇在桌前坐下，眼中寒光闪动，"勤王之师...倒是个好名头。"
琉璃凑近低语："大姐，会不会是南诏的人？"
"不像。"慕容雪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南诏若要动手，不会这般明目张胆。此事另有蹊跷。"
"那..."小翠犹豫着开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慕容雪薇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先打探清楚府衙的情况。琉璃，你去查查那个失踪的告状之人，小翠..."
"小翠留在客栈，装作普通客人打探消息。"琉璃接过话头。
慕容雪薇点头："我去趟李家绸缎庄，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大姐，让我去吧。"琉璃有些担心。
"不必。"慕容雪薇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素色斗篷，"这种时候，李家最需要的，恐怕是一个大夫。"
夜色渐深,慕容雪薇从房间出来,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梯。琉璃本想跟着一起下来,被她轻轻摇头制止。
"小二,再添两个菜。"她随意地坐在楼下的桌前,轻声招呼道。
"来了来了。"店小二匆匆走来,"客官想吃什么？"
"天气转凉,来个暖胃的羹汤,再来个时令小炒就好。"慕容雪薇环顾四周,故作随意地问道,"我听闻江南菜做得最是地道,今日怎么这般冷清？"
店小二搓着手,踌躇着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时掌柜的快步走了过来:"小李,你去后厨帮忙。这位客官要什么,我来招呼。"
等店小二走远,掌柜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是第一次来江南?"
"前些年来过一趟。"慕容雪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记得那时街上繁华,店里食客不断。如今..."
她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掌柜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凑近几分:"不瞒姑娘说,如今城中的情况..."他又停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掌柜的但说无妨,"慕容雪薇放下茶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呢，是个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最懂察言观色。今日城中光景,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掌柜的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坐下:"姑娘既是做生意的,想必知道江南慕容家?"
慕容雪薇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自然知道。慕容家可是江南首富,哪个做生意的不知道他们家的名声。"
"如今..."掌柜的声音更低了,"慕容家怕是要败落了。"
"此话怎讲？"
掌柜的伸手示意慕容雪薇小声说话:"那伙占了府衙的人,一来就盯上了慕容家。他们头子自称是慕容家的女婿,带人闯进府里要钱要物。"
"女婿？"慕容雪薇眸光微闪,"慕容家的小姐不是远嫁帝都了吗？她家女婿这么会来江南，还这么霸道？"
这一问倒让掌柜的愣了愣："姑娘竟知道这些？"
慕容雪薇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有位姐妹曾与慕容家有些商业往来，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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