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芬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盛夏...那个，秦戈只是跟我提过一两句，他一开始也是不想让你走的，只不过...”
透过车窗，远远地，盛夏看到秦戈正从银行大门走出来，拿上车钥匙准备开车。
“停车！张晓芬！你停车！”盛夏大声地叫道。
张晓芬的车还没停稳，盛夏已经急匆匆的推开车门下车了，秦戈正准备回盛夏的电话，下一秒，他就被怒气冲冲的盛夏扔的书包砸了过来。
“秦戈！你要骗我多少事情？”
盛夏的心里难受极了：“我要去留学的事情，学校知道，冯采薇知道，你知道，张晓芬知道，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连你要离开海市去北京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秦戈，你到底要做什么？”
张晓芬见状赶紧过来拉，但是根本就拉不住，剩下盯着秦戈：“我告诉你，留学的事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去的！”
秦戈拿起被盛夏丢在地上的书包，平静地说：“盛夏，你别任性，留学你是一定要去的，学校刚刚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明天我会让小刘去清水镇接上奶奶，还有盛建国，一起去学校给你做政审...”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盛夏的眼眶已经红了：“秦戈，你知道一旦我去了，我就要在那个国家待上几年吗？你让我一个人过去？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离你十万八千里远的国家！你就不怕我自己一个人死在那吗？”
“别胡说。”秦戈的心就是再硬，也见不得盛夏哭，他打开车门拿出纸巾，要给盛夏擦眼泪：“我不会丢下你的，等你到了德国，我会去看你的，你相信我。”
“你别骗我了！”盛夏的眼泪扑簌的落下来，她挥手格挡开秦戈的手，蹲下去哭：“你都要去北京了..你连要去北京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上我，秦戈，都是你计划好的！你就是打算把我丢掉！”
张晓芬看着盛夏哭得这么伤心，忍不住地朝秦戈说：“秦戈，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说吗？”
可是秦戈自始至终连一句脾气都没发，还能怎么跟她好好说？
秦戈没有反驳，他默默地抱起蹲在地上哭着的盛夏，他一手搂着盛夏的后背，把她抱起来，抱进车里。
“最后的五千万，齐了。”他把手里厚厚的一摞贷款文件压到张晓芬手里，带上盛夏开车走了。
盛夏被秦戈送回了家，她哭了一路，单薄的胸膛里的喘息像拉扯的风箱，听着就让人心疼，秦戈刚刚安顿好她，电话又急急地响了起来，最近它好像是一直停不下来一般，秦戈在外面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的又要走。
盛夏勉强止住了眼泪，伸手拉住他：“你要去哪里？秦戈，你去北京不告诉我的事，我可以不怪你，我不怪你了行不行？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去留学，我不想离开你，秦戈，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我搞不懂你，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的，为什么非要赶我走...”
秦戈兜里的电话又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他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搞得他焦头烂额的，个个都在等着他，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你乖乖地，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解释。”
秦戈撂下这么一句话，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盛夏哭了一夜，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第二天，奶奶给她打电话，说秦戈派车把她接到了学校，她的乖乖竟然被国家选上要送去德国念书了，奶奶虽然不懂什么是博士硕士，但她在电话里高兴的喜极而泣，可电话这头的盛夏却是一声都笑不出来。
张晓芬放心不下，下午拎着几道盛夏爱吃的海鲜送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餐桌上秦戈让人给送来的饭菜一口没动。
张晓芬叹了口气，拎着饭上楼去叫盛夏。
盛夏蜷缩着躺在床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连脱都没脱，看到张晓芬来了连理都没理，张晓芬只好把饭放下。
“盛夏，你说你闹什么呢，能待在象牙塔里是福气，我也就是学习不好，我要是有你这个机会，谁还在生意场上混，你不知道那些老男人有多难对付，我早就飞去大洋彼岸了...”
盛夏不说话，她连身都没翻，只留了个背影给张晓芬，短短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消息，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张晓芬无奈：“你要找秦戈，我知道，可是你也得理解理解秦戈，他现在实在是焦头烂额的，你以为你住的大房子，吃的穿的，这些钱是很好赚的吗？天宇是老牌国企，里面派系复杂，秦戈花了好几年才把各处的亏空补上，可多少人看到天宇挣了这么多钱，又红着眼盯着他的位置，想把他拉下去，虽然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但是在这脱身，哪有这么容易啊......”
“秦戈这些年的那些项目都是怎么得来的？谁手上能保证是干干净净，经得住查的？那帮人吃起人来不吐骨头，你知道前段时间秦戈被约谈了吗？他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就是等着被他们搞死！”
盛夏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回头，声音有些沙哑：“被约谈？”
张晓芬点头：“就因为他给员工发了十万的奖金，你不了解可能也听说过，那个广场的拆迁项目有多么折磨人，那些员工跟着他累死累活的干了一年多，项目给公司带来的利润可不止上千万，可就因为这十万块钱，就有人举报他违规越权，没有通过公司申请就批准下发，但是因为杨丰嵘的关系，最后这件事情也只是上面发了个通报批评就了结了...”
张晓芬接着说：“但是盛夏，你明白吗？秦戈是不得不走了。”
盛夏垂下眼睛：“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国，他不能带我一起去北京吗？”
张晓芬叹了口气：“盛夏，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去德国名牌大学公派留学这样好的机会，和去北京陪着秦戈去趟一条未知的路，这两个选择，是个人都知道那个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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