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方如真父亲心虚道。
秦怀明：“物证没有，人证没有，光凭猜测臆想就给朝廷命官定罪，你们可知你们的行为是犯了大晋律法的！”
此话一出，方如真父母的身子抖了一抖，他们低下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叫他们来闹事的人告诉他们来找这个沈大人的麻烦就算不能给儿子申冤多少也能捞些好处，可现在怎么还犯上法了？
秦怀明侧头看了看一旁安静的沈瑾瑜，问道：“沈大人，你来说说此事是怎么回事？”
“是！”沈瑾瑜还是一惯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但语气里带上了谦卑，“下官与方如真在长临的时候确实闹过矛盾，但长临归入朝廷里面，方如真也没有跟着进破天军，本就是关系不熟的同门，经此一别，便再无联系了。下官自那以后再没有见过方如真，更不知这杀害的罪名是从何而来，大人可以询问府中下人或者身边侍从求证。”
秦怀明点了点头，“你不必自证清白，何人说你有罪就要拿出你有罪的证据出来，”他抬眼望向跪着的方如真父母，道：“本官体谅你们失去孩子的心情，但你们要知道，凡事要讲证据，不是说你们觉得凶手是谁便是谁的，大晋律法不是摆设！若有证据，就算是本官犯事，也得戴上镣铐。”
方如真父母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做何回答，沈瑾瑜淡淡开口，“罢了，爱子心切的心情下官也能理解，只要还下官一个清白便可。符叔，去拿些银两过来给他们，都是可怜人，拿着这些钱回去好好生活吧。”
一听到有钱，方如真父母眼神突然亮了，他们抬头看着沈瑾瑜，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沈瑾瑜把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鄙夷：他们又有多爱自己的孩子呢？在钱面前，再大的仇也能放的下，若非如此，今天这一关他也没那么容易过。
秦怀明对沈瑾瑜的举动表示赞许，他看着方如真父母问道：“沈大人这样做，你们可还满意？”
“满、”他们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都道：“满意，满意。”
秦怀明：“拿着钱回去吧，”
“是，是！”方如真父母擦了擦脸，站起身接过符生递过来的两个荷包，他们一掂量到荷包的重量，脸上就有了笑意，忙对着沈瑾瑜鞠躬道：“谢谢沈大人，谢谢两位大人。”
沈瑾瑜：“符叔，送他们二位出去吧，”
“是！”
方如真父母一走，沈瑾瑜对着秦怀明行了一礼，“多谢秦大人还下官清白。”
“自是清白，无需人还，”秦怀明摆了摆手，“外面都传沈大人冷酷无情，杀伐果断，他们二位污了你的名声，让你遭受那么多非议，你还愿意给他们那么多钱，果真还是小看了沈大人。”
沈瑾瑜呼了口气，“下官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坏点也没什么了，都是爱子心切的人，下官没有父母，看着别人父母这样自然也会心生羡慕。下官摆脱了嫌疑得了清白便好，给点钱让他们无子的后半生好过点，也是下官唯一能做的了。”
秦怀明点了点头，“沈大人好胸怀，不过有一点说的不对，为官者，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在百姓心里坏掉，不然百姓不信服，这个官自然也没了意义，沈大人需得改掉这个想法才是。”
“秦大人说的对，下官谨记。”
“好了，事情已结，老夫也不叨扰了，沈大人，告辞！”秦怀明起身就走，沈瑾瑜送他到门口，目送他上了马车，一直绷着的脸这才松懈下来。
林清秋看着秦怀明的马车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敢说话，“大人，这个秦大人真不愧是首辅啊，方才真是紧张死属下了。”
“紧张什么？”沈瑾瑜理了理袖子，“看热闹的人传谣不需要证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可秦大人不行，他只能认证据。派人盯着方如真的爹娘，看他们回去后都跟谁有来往。”
林清秋：“是！”
此事虽暂了，但朝中关于沈瑾瑜的谣言却是不断，尤其是那些看不惯他的。但沈瑾瑜不在意，毕竟首辅秦大人亲自还了他“清白”，那些人也只敢在私下说些坏话，上不了台面。
事情一了，陆韬就把沈瑾瑜召进宫里，关上房门仔细询问，沈瑾瑜也不隐藏，一五一十的说了。
陆韬听完，直叹好险，“大哥，你下次做这些事儿的时候能不能跟朕打个招呼，一声不吭干完了，朕都是听见那些传言才知道的。”
“陛下，沈瑾瑜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下次还是不会提前告诉你的，”宋尧在一边说风凉话。
沈瑾瑜瞪了他一眼，“皇上，臣是个有自己的行动能力的人，私事而已，不需要事事禀告，”
“朕知道，可是这不是小事啊，你得让朕有个心理准备，这次没被人抓到证据还好，若是被人抓到了，该如何？朕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况且朕进长临的事没人知道，到时候朕都没办法为你作证方如真曾经迫害过你。”
沈瑾瑜不当回事，“放心吧皇上，臣做事自有分寸，皇上只管秉公处理就好了。”
“秉公处理哪有那么容易哦，你要知道那么多大臣，一人一句就能顶的人够呛，千百张嘴各有各的道理，他们要是集体施压，皇上除了头大还能如何？”宋尧拿扇柄敲打着桌面，“瑾瑜，你要知道，这些事只能咱们关了门说，门一开，你是臣，皇上是君，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我如何不知道？”沈瑾瑜直视着宋尧，“我如今在这个位置上，要做这些报自己私仇的事儿根本摆不上台面，所以我只能偷偷做，我有分寸不留下证据，决不能让陛下沾上这摊污水。”
宋尧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沈瑾瑜的肩膀，“理解，但若有处理不干净的时候记得找我，我身份方便。”
沈瑾瑜点了点头，“陛下能对臣做的事如此理解臣已经感激不尽了，万不能让陛下牵扯进来，陛下全当不知道吧。”
毕竟沈瑾瑜清楚陆韬这个人，他若是什么都知道，但凡有对质朝堂的一天，他的言语行为都会不受控制的偏袒自己。这对于皇帝来说，是会失去群臣的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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